在市场与政府之间,发挥平台协同作用

2022-04-21 eNet&Ciweek/姜奇平

经济体制改革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,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。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的标志,是二者不走极端,把握好两种作用的平衡。平台居于市场与政府之间,可以起到协调作用。因此,在市场作用与政府作用之间,应提第三种作用,即发挥平台的协同作用。

2021年12月8日至10日,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。会议提出,要为资本设置“红绿灯”。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以来,防止资本无序扩张,对超大型互联网平台资本无序扩张加以限制,力度空前。仅阿里、腾讯两家市值就打掉了近6万亿,并跌出世界前十范围。但目前这些限制很多都是直接利用行政手段或法律手段,通过亮红灯实现的。今年提出设置“红绿灯”,无疑要求处理好红灯停与绿灯行之间关系。如何通过绿灯机制,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,让资本既规范又健康地发展,成为摆在明年的一道题目。

要认识到,限制平台资本无序扩张,不等于限制平台扩张,不是为了刻意拉大美国平台对中国平台的领先优势,自废武功。问题在于引导平台如何发展。要认清其中的一个逻辑:平台不等于资本。去年以来平台所出的问题,恰恰在于平台没有做好平台自己,没有找准平台自己应有定位,而是一边倒,倒向了资本一边,而与公权力发生冲撞。

平台的本分是什么?它是介于市场与政府,私权与公权之间的中间方,是红灯与绿灯之间的黄灯。只有当它失去平衡,倒向资本一边时,才会受到红灯的限制。反过来说,如果平台坚持自身应有居间定位,它应既可以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,同时有效规避其与公共利益冲突的消极作用。在红灯与绿灯之间,像黄灯那样起到承接、连接、协同作用。

可惜的是,现有超大型互联网平台没有很好做到这一点,可以说,还没有找到平台不同于私人企业的合适定位。什么时候这些平台学会政治经济学的思维方法,理解了“政治”(公权力)与“经济”(私权力)只有取中庸之道,才好生存下去的道理,什么时候才算恰如其分地认识自我。否则傻乎乎地一头钻进资本怀抱,与公权力对撞,结果想赚钱反而被罚得更多。

认识平台的这种中间定位十分重要。平台的性质,就其在市场与政府之间的居中位置而言,更接近“社会”这个概念。社会是市场与政府的中间组织形态。社会协同治理,有利于使市场与政府的作用趋于协调。平台只不过是经济领域的“社会”机制。作为企业,可以把它理解为社会企业,也就是比私人企业承担更多公共责任的企业,而不是偏到私权力一边去的企业;作为社会组织,又可以把它理解为按市场化原则运行的“特许”经营主体。平台应对应社会市场经济,既与社会主义性质相容,也与市场经济性质相容。

从社会治理角度讲,两只脚的酒杯不如三只脚的酒杯稳定。所以中国古代的青铜酒爵都是三只脚的。只有市场与政府两只脚,一旦矫枉过正,就难得稳定。如果此时加上平台这个第三只脚,说不定会有意外的稳定效果。前段时间,有交通部门做红绿灯试验,取消黄灯,效果并不好。第一天就出现许多车子在停车线上追尾,是因为前车见了红灯猛然踩刹车而没有缓冲时间。说明红绿灯两端之间,如果没有中间转换机制,就容易发生冲突。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,私权力与公权力,市场与政府之间的道理也是这样。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需要第三作用居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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